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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技術在今天:你我都在用的這項技術來自冷戰

US ambassador Averell Harriman sitting between Winston Churchill and Joseph Stalin at the Kremlin

Getty Images
美國大使埃夫里爾·哈里曼在克里姆林宮坐在丘吉爾與斯大林之間。

莫斯科,1945年8月4日。這時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歐洲戰場已經結束,美國與前蘇聯則在各自斟酌雙邊關係的未來。

在美國駐蘇聯大使館內,一群來自蘇聯少年先鋒隊的男孩子們為兩個超級大國之間帶來了一絲暖意。

這些孩子將一枚巨大的手制美國國徽交給美國大使埃夫里爾·哈里曼(Averell Harriman)。在這之後,這個禮物有了一個專門的代稱——「金唇」(The Thing,編者注:英文直譯為「那件東西」,「金唇」為中文世界對此的專門譯名)。

哈里曼的辦公室自然會對這個巨大的木製裝飾品進行反竊聽檢測,但裏面既沒有電線也沒有電池,人們當然不會想到,這個東西除了裝飾還能做什麼。

哈里曼對這個禮物十分看重,把它掛在了自己辦公室的牆上。在接下來的七年時間裏,他辦公室的私人對話統統都在蘇聯人的掌控之中。

哈里曼當時不會想到,這件設備是20世紀真正的原創發明之一。

Leon Theremin demonstrating his eponymous musical instrument in Paris in 1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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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特雷門在巴黎展示他的同名樂器發明。

這就要提到這件裝置的發明人,李昂·特雷門(Leon Theremin,又譯萊昂·泰勒明)。

在這以前,特雷門已經因為發明革命性的同名電子樂器「特雷門」而享譽國際,這種樂器在不被觸碰的情況下就可以進行演奏。

特雷門曾經與妻子拉維尼亞·威廉姆斯(Lavinia Williams)一起生活在美國,1938年回到蘇聯。威廉姆斯之後聲稱,特雷門是被綁架的。無論其中原委如何,可以肯定的是特雷門回到蘇聯後迅即被關進監獄集中營工作,也正是在那裏,他被迫設計出「金唇」和其他監聽設備。

最終,美國的無線電運營商偶然發現,美國大使的對話被人經過無線電波傳播出去,而這種傳播無法預測。他們對大使館進行掃描,試圖發現裏面的無線電發射信號,但沒有找到明顯證據。而真正發現這個設備的秘密又是在一段時間之後的事情了。

真正的監聽設備被藏在「金唇」中。這個設備簡單卻又十分精妙,僅僅是將一根天線連接在一個洞中,以銀色振膜覆蓋其表面,用作麥克風。裏面沒有電池,也不需其餘設施提供動力。「金唇」不需要這些東西。

United States Representative to the United Nations, Henry Cabot Lodge, points to the spot on the seal where it has been bugged on 26 May 1960

Getty Images
1960年,美國向聯合國披露了藏在這個國徽中的秘密。

這個裝置會被蘇聯在美國大使館發射的無線電波激活,再用接收到的信號將信息發回。當信號關停時,「金唇」也會沉寂。

跟特雷門與眾不同的樂器一樣,「金唇」也是一個巧妙的發明。但一個裝置可以把接收到的無線電波作為動力,同時將信息傳送回去,這種原理的意義要大得多。

在現代的經濟活動中,射頻識別(Radio-Frequency Identification)標籤無處不在。

我的護照上就有一個,我的信用卡也是。在射頻識別讀卡器附近只要揮一揮卡,我就可以輕鬆完成支付。

圖書館裏的圖書通常也都有標籤,包括我寫這篇文章時參閲的書。各大航空公司也逐漸開始使用這一技術來追蹤旅客行李,零售商也用這種技術來防止偷竊。

其中一些物體可能會有其他設備提供動力,但大多數物體跟特雷門的「金唇」一樣,是由遠程接收到的信號提供動力。這種方法成本更低,從而也更有利於銷售。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曾經有一種射頻識別技術的應用出現在同盟國戰機上:在戰機被雷達照亮時,一個稱作轉發器的重要工具會將信號發送回雷達,意在說明,「我們跟你是一個戰線上的,不要射我」。

跟條形碼一樣,射頻識別標籤也可以用來快速識別一個物體。

但不同的是,射頻識別標籤可以自動被掃描。一些標籤在數米之外就可以被讀取,有些可以批量被掃描,儘管效果可能不會完美。有些標籤可以被重新編輯或者重新讀取,也可以遠程操作讓它失效。

在20世紀70年代,射頻識別標籤曾被用來監控跟蹤鐵路車廂和奶牛。

21世紀初期,特易購(Tesco,又譯樂購)、沃爾瑪以及美國國防部等大型機構開始要求他們的供應商標記供應托盤。照這個趨勢下去,未來恐怕所有事物都會應用射頻識別標籤。

一些熱衷於此的人甚至將這種標籤植入自己體內,從此他們只需招一下手,便可以完成鎖門、刷地鐵票等任務。

1999年來自快消品公司寶潔(Procter and Gamble)的凱文·阿什頓(Kevin Ashton)用心創造出一個與這有關的概念。他說,射頻識別可以帶領我們進入「物聯網」(IOT)時代。

但伴隨大眾的注意力被光鮮亮麗的消費品轉移,射頻識別的熱潮也逐漸褪去。2007年智能手機開始上市,之後智能手錶、智能恆溫器、智能音響甚至智能汽車逐漸進入市場。這些設備都技術含量很高,可以處理多種任務,但同時也都售價不菲,且耗電很快。

今天,當我們圍繞物聯網展開辯論的時候,我們通常不是在談論射頻識別技術,而是在討論這些設備。我們生活的世界高度複雜,你的烤麵包機可以憑空與冰箱對話,遠程操作的性玩具可以揭示許多人認為比較私人的行為習慣。

或許我們不應該大驚小怪,在社會學家肖沙娜·朱伯夫(Shoshana Zuboff)稱作「監控資本主義」的這個年代,侵犯隱私已經是一個常見的商業模式。

但在這種熱潮與憂慮中,射頻識別低調地繼續投入使用。我認為未來它的前景會更加光明。

阿什頓的物聯網理論十分簡單。他認為,如果計算機想要理解我們實際生活的世界而不僅僅是網絡空間,想要追蹤、組織並優化這個世界,計算機需要依賴大量數據。

而比起輸入所有這些數據,人類還有更好的事情可以去做。這些物體需要被打造成可以自動為計算機提供信息的樣子,把物理世界變得易於用數字理論理解。

Prof Joanne Chung Wai-yee of Hong Kong's Polytechnic University demonstrates an RFID-controlled system designed to stop prescription mistakes

Getty Images
香港理工大學的鐘慧儀教授在展示一種射頻識別控制系統,這種系統意在阻止處方錯誤。

現在很多人都有智能手機,但沒有用於物體的智能手機。射頻識別可以用一種不昂貴的方式追蹤這些物體。

即使很多標籤能做到的就是通過讀卡器併發出信號表示「我在這裏,現在在這」,這對計算機理解物理世界也足夠了。

這些標籤可以開門,可以追蹤工具、零部件甚至藥材,可以實現生產過程自動化,可以快速支付小額款項。

射頻識別可能沒有智能手錶或者無人駕駛汽車的動力與靈活性,但它價格低廉,且體積小,這些優點使得它可以用於標記無數物體。

而且這種技術不需要電池。如果你認為這無關緊要,那你需要記住李昂·特雷門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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