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日晚,中國陝西省渭南市蒲城縣職業教育中心一名17歲學生墜樓身亡,導致地方民眾聚集抗議,要求徹查公佈真相。當地政府星期一(1月6日)發布通告稱排除刑事案件可能。
當地政府報告指出事發於當地時間1月2日凌晨,多方調查表示墜樓學生黨某在4樓宿舍休息時,因不滿受到郭某和徐某兩位同學聊天影響,與兩人發生肢體衝突。但在當時,有教導主任出面進行調解,並隨後將幾位學生分別送回宿舍。
報告說,短短幾個小時後,黨某的室友起夜發現宿舍陽台窗戶下放有一張木凳,推拉式窗戶打開,網紗窗也被卸下,黨某彼時已倒在窗外樓下。
蒲城政府表示根據現場勘查,排除刑事案件的可能,且認定黨某是因為高空墜落身亡,這個結果也已被告知家屬。
值得注意的是,這則通報發佈於5日半夜,距離黨某死亡已經過去3天,在這期間,當地政府嚴格封鎖消息,清理目擊學生手機、智能手錶裡的影像資料紀錄,大陸社交平台上亦是難以搜到一星半點事故相關信息。
但依託當地消息網路,死者家屬和當地民眾互相連結,並開始自發聚集在學校門口抗議官方封鎖消息的行為,要求政府徹查、還原事故真相。
根據多則網路流傳視頻,連續多日的抗議規模超數千人,與警方對峙,還有民眾站在高牆上吹奏嗩吶,嗩吶為中國民間紅白事常用樂器。
早在官方通稿發出前,已有疑似死者親屬在抖音發布長文、又被網友接力轉發。
長文表示,事發當日,死者母親即受通知前往學校,但學校並未言明到校原因。抵達學校後,她遲遲沒有見到自己小孩,她心生不安,隨即卻被一位老師帶去教室看管,期間不允許離開。在學校毫不知情地呆了幾個小時後,死者母親被直接送往殯儀館探視死者遺體。當時,她發現黨某身上有多處淤青,她嘗試拍照,被隨行老師阻止。之後她多次要求再度探視死者遺體,亦被駁回。
此外,知情學生的手機、智慧手錶都被沒收,照片被刪除,但肉眼觀察即可發現宿舍裡有明顯打架的痕跡,疑指死者生前遭校園霸凌。
種種跡象極為可疑,又涉及教育問題,導致數千民眾連續多日前往學校附近聲援、質問校方:為什麼不讓驗傷?為什麼不可以讓家長探視?為什麼刪除學生拍攝的照片?
官方目前對這些民眾關注點並未作出解釋或回應,亦沒有任何現場照片供參考。
死者的舅舅在1月5日被警方帶走後,現場事態再度升級,民眾大喊「放人」,要求警方釋放被捕死者親屬。
根據網路流傳的影片,蒲城縣職業教育中心門口還有全副武裝的警察和急救車在場,人頭攢動裡,幾輛麵包車也被推擠得搖搖晃晃。
自中國疫情解封以來,中國政府常用警情通報、情況通報等官方格式處理包括火災、交通事故、或易引起重大民憤的社會緊急新聞,因為事實缺失、信息不全、措辭冷漠、高高在上以及濫用後,這種多以藍底白字形式出現的官方通報和政府公信力一起,已逐漸失去民眾信任。
蒲城職中學生墜樓案發生後,在微博上可見的討論裡,對「官方敘事」表達質疑、並不買單的回應佔主流。
此外,在短視頻平台抖音上,蒲城相關搜尋裡,權重最高的就是「蒲城縣職業教育中心」和「蒲城職中」兩個關鍵字。依照抖音算法,這是根據用戶短期內的最多相關搜尋進行排序。
但相關詞條下,只有兩則官方通稿視頻,其它現場視頻疑似均已被下架。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微博平台上,「蒲城職中」等關鍵字下很不正常地沒有任何搜尋結果。
但在更受三線城市居民歡迎的短視頻平台快手上,蒲城縣職業教育中心官方帳號發布的視頻評論區裡,數百位網友湧入評論:在你們這裡上學安全嗎?會被推下樓嗎?
蒲城新職業教育中心微信公眾號此前記載了11月中旬該校轟轟烈烈的反對校園霸凌主題講座和系列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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