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王為何遲遲不退出俄羅斯市場？

2023年10月03日上午09:00

儘管漢堡王（Burger King）的經營者一年多前就承諾退出俄羅斯，但這個來自北美的連鎖快餐店，至今仍然照常開放。

擁有漢堡王在俄羅斯15%快餐連鎖業務的「餐飲品牌國際公司」（Restaurant Brands International, RBI）回覆BBC查詢時說，有關撤資問題目前「沒有新消息可分享」。

該公司於2022年3月曾公開表示，已經啟動撤出俄羅斯的程序。自從去年莫斯科入侵烏克蘭以來，西方商業公司一直面臨退出俄羅斯的壓力。

批評者指責RBI集團不放棄其俄羅斯業務的股權，是在協助「維持普京政權」。

漢堡王是美國品牌，其母公司RBI是全球最大的快餐連鎖集團之一，總部位於加拿大多倫多。

RBI稱，該公司難以撤出俄羅斯市場，是因為複雜的特許經營協議。該協議與其他三家合作伙伴簽署，在俄羅斯共同經營約800家分店。

RBI總裁大衛·席爾（David Shear）在2022年3月曾表示，漢堡王在俄羅斯的主要運營商伙伴，在莫斯科首次襲擊烏克蘭後還是「拒絕」關店。

但他補充說，該公司已經「開始了（退場）這個過程」，並開始處置其擁有的15%的所有權股份，不過需要「一些時間」。

至今，該公司承諾撤出俄羅斯已經18個月，當BBC詢問其退場進展時，RBI發言人回覆稱沒有新消息可以提供。

美國耶魯大學的研究團隊成員史蒂芬·田（Steven Tian 音譯）向BBC強調，將特許經營協議用作退場「借口」是一個「方便的障眼法」。他說，像星巴克這樣的大集團都成功終止與俄羅斯的協議，退出了該國市場。

田先生向BBC批評：「他們（RBI）說他們想離開，但是拖延時間並不等於真的退出俄羅斯。在普京入侵烏克蘭的18個月內，他們繼續在俄羅斯做生意，這就是在協助普京政權。」

RBI發言人則說，該公司拒絕新的投資和供應鏈支持，並且自2022年初已沒有從漢堡王在俄羅斯的營運中獲利。

道德評級機構（Moral Rating Agency）創始人馬克·狄克森（Mark Dixon）反對在俄經營的公司。他呼籲RBI應該披露撤出市場的具體行動。

「該公司應該願意打破協議……它需要接受做正確事情所帶來的法律風險。」

所謂特許經營（franchising）是一種分銷產品或服務的商業模式。建立品牌的公司作為特許經營商（franchisor），以合同的方式允許加盟商（franchisee）支付費用後經營該品牌的業務及銷售產品。

過去幾十年來，這是許多西方品牌用來進入不同國家市場的商業策略，而這些協議通常都跨越很多年。

目前，漢堡王最大競爭對手麥當勞已經成功從俄羅斯退場，當地大部分麥當勞分店是由母公司直接擁有的。此外，肯德基的母公司Yum! Brands將在該國超過100家分店，出售給了俄羅斯一家本地運營商，並在今年4月改為羅斯提克斯（Rostic）品牌。

菲爾德瑟（Fieldfisher）律師事務所合伙人大衛·龐德（David Bond）告訴BBC，RBI的15%股權意味著它不能僅僅「定下條件」，就要求其合作的股東們關掉俄羅斯的漢堡王分店。

他表示，特許經營商可能不願輕易放棄當初簽下的特許協議，因為這可能導致「嚴重後果」，包括因違約而被起訴，以及聲譽受損。但他認為，除了法律後果之外，假如RBI決心夠大，就沒有什麼能阻止它終止特許經營安排。

不過龐德指出，即使RBI放棄特許協議，也不一定會導致漢堡王這個品牌在俄羅斯停業，因為該國大多數的「去品牌化」案例，比如麥當勞，是通過與當地商人達成協議，讓後者放棄品牌後「換取折扣購買價」。

在俄羅斯擁有漢堡王特許經營權的合資企業由RBI和其他三方組成：

俄國商人亞歷山大·科博洛夫（Alexander Kobolov）負責日常運營，並監督擁有該業務30%股份的800家餐廳。科博洛夫曾向BBC說過他無法、也「沒有權力」停止漢堡王在俄羅斯的運營。因為，任何關閉必須獲得業務中所有投資者的批准。他強調，他持有的股份一直遠低於控制權。
ICU集團，一家大型烏克蘭投資公司，擁有35%股權。ICU集團向BBC解釋，他們對合資企業或在俄羅斯和其他特許經營協議覆蓋的國家的運營毫無控制權。該公司表示，他們「正在退出」特許經營協議，並與買家達成了協議。該公司補充說，他們選擇不參與管理合資企業，不投資其中，並且自戰爭爆發以來未收到任何股息。
VTB Capital，是俄羅斯第二大金融機構VTB銀行的子公司，該銀行已被美國、英國和其他歐洲國家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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