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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諜指控促英重新思考對華立場:英中關係是否再起波瀾

UK and China flags

Getty Images

英國政府面臨壓力,要求採取更強硬的行動對抗北京,原因是近日英媒傳出,有英國議會研究員被指控為中國從事間諜活動而在英國被捕。

一些英國保守黨資深議員呼籲將中國列為威脅,這一舉措得到了一些內閣部長的支持。

英國首相蘇納克(Rishi Sunak,辛偉誠)上周末在印度參加G20首腦峰會期間也對中國的干預提出了擔憂。他又表示,與中國進行開放對話是必要的。

中國否認其從事間諜活動的指控,稱其為「惡意詆譭」。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表示,「我們敦促英國有關方面停止反華政治操弄,停止這種自導自演的政治鬧劇」。

英國警方是在上周六(9月9日)證實,今年3月期間,警方根據英國《官方保密法》逮捕了兩名男子,年紀分別為20及30多歲。

英國倫敦警察廳在一份聲明中表示:「一名30多歲的男子在牛津郡的一個地址被捕,一名20多歲的男子在愛丁堡的一個地址被捕。」

「我們還對這兩處住宅以及倫敦東部的第三個地址進行了搜查。」

BBC的消息來源稱,其中一名被捕者是一名參與國際事務的議會研究員。

根據英媒《周日泰晤士報》首次披露的相關報導,據稱該研究員與幾名保守黨議會議員有聯繫。BBC已聯繫該研究員以獲得回應,但未公開其姓名。

目前這兩名男子都已獲得保釋,倫敦警察廳反恐部門正在調查與間諜活動有關的罪行。

《周日泰晤士報》還報導,這名研究員與安全事物大臣湯姆·圖根德哈特(Tom Tugendhat)和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艾莉西亞·基恩斯(Alicia Kearns)等人都有過聯繫。

事實上,該議會研究員的被捕重新引發了保守黨內數個月來一直爭論不休的問題:英國是否應對中國採取更強硬的態度?

迄今為止,內閣部長們一直拒絕將北京視為威脅。

英國外交大臣詹姆斯·克萊弗利(James Cleverly,祁湛明)在8月訪問了北京,這是英國5年來首次有外交大臣訪華。他彼時告訴BBC,與中國不接觸,將不會是「可信」的選擇。但是,英國政界有越來越多的呼籲要政府重新考慮此立場。

包括英國保守黨前黨魁伊恩·鄧肯·史密斯(Iain Duncan Smith)和國會議員蒂姆·洛頓(Tim Loughton)在內的保守黨高級後座議員呼籲政府採取行動。

鄧肯·史密斯稱,「現在是我們意識到中共在習主席的領導下,已經(對我們)構成日益加深的威脅的時候了。」

洛頓則警告說,「中共的觸手在英國機構中到底伸了多長?」

「英國的議會安全可能再次受到威脅,這強化了我們無法不將中共視為『敵對的外國威脅』的觀點。」

「事態升級」

一些內閣部長,例如英國內政大臣蘇埃拉·布拉維曼(Suella Braverman),據稱也支持對中國收緊規定。

然而,英國商務大臣凱米·巴德諾克(Kemi Badenoch)表示,英國必須「非常謹慎地使用我們使用的語言」,並補充說,稱中國為威脅會「使事態升級」。

她表示,英國目前的立場——中國提出了「劃時代的挑戰」——與英國盟友的立場一致。

英國首相蘇納克在周日(9月10日)表示,他已向中國總理李強提出了中國對英國民主的任何干預「非常強烈的擔憂」。

但他又說,正確的做法是利用機會進行接觸,提出擔憂,而不是只在一旁大聲嚷嚷。

Rishi Sunak at the G20 summit

PA Media
蘇納克在G20會議表示,他已向中國總理李強提出了中國對英國民主的任何干預"非常強烈的擔憂"

「擔憂加深」

英國情報部門「軍情六處」(MI6)前首長亞歷克斯·楊格爵士(Sir Alex Younger)認為,中國對情報工作的定義比英國通常理解的要「更為廣泛」,包括試圖影響他們以及資訊的搜集。

他在接受BBC第四廣播頻道 (Radio 4)《今日》節目採訪時說,英國必須「找到與中國合作的方法」,包括在氣候變化等領域的合作。

但他表示,根據英國今年早些時候更新的安全法,中國可能應該被列為「令人擔憂的國家」,這意味著,與中國有關的組織未來都要有額外的安全報告。

「有時我們需要面對中國。根據我的經驗,對他們友善並不能讓你走得太遠,」他補充道。

英國議會情報和安全委員會在今年七月發佈了一份期待已久的報告,警告倫敦對北京的安全風險認識不足。

報告指出:「似乎中國有高度的意圖來干預英國政府,針對各級官員和機構,以影響英國政治思維和與中國相關的決策制定。」


分析:英中關係何去何從?

BBC政治事務編輯克里斯·梅森(Chris Mason)

英國時下最大的外交政策困境之一再度浮出水面。

事實上,它從未真正消失:該如何處理與中國的關係?

去年11月,首相蘇納克首次發表了關於外交政策的重要演說,我曾就此撰文評析。但隨著《周日泰晤士報》之報導,據稱有兩名男子因為觸犯了英國《官方保密法》被捕,一名議會研究員被指控為北京從事間諜活動,相關問題再次成為媒體焦點。

在英媒刊出這則新聞的幾小時內,英國首相在德里的G20峰會與中國總理李強坐在一張桌子對面。據我所知,這是蘇納克在這次約20分鐘的會談中提出的第一個實質性問題,一位英方消息人士形容這次會談為「事務性的」。

部長們希望嘗試傳達這樣的信息:他們在必要時能夠與中國人做到坦誠和直接,但為此政府間必須進行更多的對話。確實,現在「對話」的需求比起過去越來越多了。

過去10年,英國與中國關係可謂是起起落落。

不到八年前,英國前首相卡梅倫還領著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到英格蘭的當地酒吧喝一杯。而現在兩國關係似乎已陷入近乎深度冰凍的狀態。

China's President Xi Jinping and then-UK Prime Minister David Cameron share a pint at a pub in 2015.

Getty Images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與時任英國首相卡梅倫在2015年一同喝啤酒

英國首相與習近平之間已經有五年多沒有舉行實質性的面對面會晤。蘇納克試圖輕輕地讓冰冷的情勢回溫一些。

喧囂的保守黨議員

內閣大臣們經常重申他們的一句話,用以描述他們的立場:「目光清晰」(clear eyed.)。

針對北京的立場,他們不想顯得太天真。但是有一群資深的保守黨議員認為英國政府正在變得軟弱,並且鑒於這一最新消息,使得他們在對北京的強硬觀點上感到更有底氣了。

英國前保守黨領袖伊恩·鄧肯·史密斯便是其中之人。

詹姆斯·克萊弗利上個月訪問北京期間會見了中國外長王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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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斯·克萊弗利上個月訪問北京期間會見了中國外長王毅。

另一位是前首相特拉斯,她曾於今年5月訪問了台灣。

台灣實際上自1949年以來一直有獨立的中央政府,但中國聲稱對該島擁有主權。一些人擔心中國可能武力入侵台灣。上個月,英國外交大臣詹姆斯·克萊弗利訪問北京,稱孤立世界第二大經濟體是個錯誤。

雖然外交大臣或首相沒有公開計劃進一步的訪問,但在英方,有人私下對此持開放態度。

英國政府高層對一些保守黨同僚的抱怨感到不悅,並希望讓人相信這些抱怨都只是來自邊緣的聲音,因為當你看看英國的盟友們如何處理與中國的關係時,這一點變得更為明顯。

譬如,我們可以預期部長們將嘗試制定與澳大利亞和美國等國家步調一致的戰略。

倫敦與坎培拉和華盛頓一起是安全聯盟——「奧庫斯」(AUKUS)防務協議的成員。

盟友和協調

而澳洲最近宣佈了什麼?澳洲總理阿爾巴尼斯將在今年秋季訪問北京,這將是自2016年以來澳大利亞領袖首次進行訪華。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則在6月份也訪問了中國。

但是,僅僅因為這是盟友的做法,是否就代表它是正確的?

在上周末有關新聞的推動下,這一辯論還將繼續下去——如果在野黨英國工黨贏得下一次大選,似乎在該黨也可能會出現類似的辯論。

工黨的影子企業大臣喬納森·雷諾茲(Jonathan Reynolds)在接受BBC採訪時以兩句話表達了這一困境。

他說:「在經濟關係可以是積極的領域。」

但他又說,在面對這些「令人震驚和駭人的指控」時,管理政治關係卻是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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