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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外長黃英賢攜人權議題訪華 中澳直接對話「有許多問題要處理」

黃英賢在北京首都機場向澳大利亞媒體記者發言(20/12/2022)

EPA
黃英賢在抵達北京後說對話是處理問題的先決條件。

澳中兩國維持了四年的緊繃關係後,黃英賢(Penny Wong)成為了四年來首位造訪北京的澳大利亞外長。她在訪華行程開始之際表明,澳中兩國緩和緊張關係尚需時日,她也不會迴避與中方談論人權議題。

黃英賢星期二(12月20日)深夜抵達北京,其行程包括在星期三(21日)會晤中國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並出席中澳建交50週年紀念活動。黃英賢在北京首都機場說,對能造訪中國感覺良好。

中國是澳大利亞最大貿易伙伴,但兩國在過去四年深陷人權與貿易爭端。堪培拉2020年促請調查新冠病毒病(COVID-19)源頭,讓北京震怒。

以阿爾巴尼斯(Anthony Albanese,又譯艾巴尼斯)為首的工黨政府今年5月上台之後,設法讓澳中關係回暖。阿爾巴尼斯星期三說,兩國須在平靜、直接而尊重的氛圍下對話。

長路漫漫?

黃英賢在抵達北京後說:「顯然我們有許多問題需要處理,而對話是處理問題的先決條件。」

「我將一如既往地為被關押的澳大利亞人發聲……澳大利亞必然會在一切層面恰當地提出人權議題。」

記者問及黃英賢對中方有跡象會鼓勵採購澳大利亞龍蝦的看法,她回應說,澳大利亞相信,「掃除貿易壁壘符合兩國利益」。

11月份在印尼巴厘舉行的二十國集團(G20)首腦會議上,阿爾巴尼斯總理曾與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舉行雙邊會晤,被外界視為澳中關係解凍的跡象。

澳大利亞國立大學國家安全學院政策主任威廉·斯托爾茨博士(Dr William Stoltz;又譯史度茲)對BBC分析說,他認為澳大利亞希望與中國發展「誠實而堅實」的雙邊關係。

斯托爾茨說:「澳大利亞、美國以至於其他自由民主政體總會有它們無法與中國妥協的事情,但那並不至於要把整個關係消磨淨盡。」

「要是我們能清晰、冷靜而思慮周詳地向中國人說明,這些東西是我們能跟你合作的,那些就不行了,那麼我們至少能創造基礎,讓緊張態勢給控制在某水平之下,好讓建設性關係得以存在。」

黃英賢(左)與王毅(右)在印尼巴厘二十國集團(G20)外長會議上會晤(8/7/2022)

AFP
黃英賢5月份就任以來,已先後兩次在國際場合會晤王毅。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毛寧星期二被問到中方如何評價黃英賢來訪時說:「希望澳方秉持相互尊重的精神,本著求同存異的態度,同中方相向而行,推動中澳全面戰略伙伴關係重回健康穩定發展軌道。」

中共《人民日報》旗下小報《環球時報》星期三發表社評,力陳澳方不是。

社評寫道:「在最近幾年中澳關係的惡化中,澳政府的做法有以下幾個特點:一是在中澳關係之間無事生非,刻意去製造、扭曲、放大雙方的差異和分歧;二是對中國的和平發展心懷莫名其妙的恐懼,不把中國當合作伙伴而是當成對手甚至敵人來對待;三是以華盛頓對華態度主導澳大利亞外交,甚至甘願成為美國亞太棋盤上對華最激進的那顆棋子。你對中國不尊重,也不自重,中國當然絕不可能慣著你。」

「澳大利亞上兩屆政府激進、狹隘、錯誤或者說愚蠢的對華政策,對中澳關係幾十年積累下的友好合作氛圍和環境形成嚴重損害。吃下的這一塹,不僅應讓整個澳大利亞長一智,也值得其他發達國家借鑒參考,中澳關係這些年經歷的波折和困難,說到底是完全沒必要的,純屬人禍。其肇因與後果已經被事實證明,如果還有人往這樣的坑裏跳,重蹈覆轍,那真是非蠢即壞了。」

華為、新冠、龍蝦與在押僑民

2018年自由黨—國家黨聯盟執政期間,堪培拉以國家安全考量為由,先後禁止中國通信設備巨頭華為與中興參與澳大利亞5G移動通訊建設。不久後,新冠病毒病疫情爆發,堪培拉在2020年宣佈推動新冠溯源調查。這兩起事件被認為讓北京對澳大利亞怒不可遏。

與此同時,澳大利亞與英國等「五眼聯盟」成員國一道採取措施,反對北京頒布《香港國安法》,聲援香港反政府示威者,也引來北京指責堪培拉「粗暴干涉中國內政」。

中國繼而對多種澳大利亞商品不動聲色的實施制裁,並凍結官方高層往來。2021年10月,中國香港特區海關關長何佩珊公開宣稱,走私澳大利亞龍蝦「會破壞國家對澳洲實施的貿易限制」,事關維護中國國家安全,引起澳方注意。

中國近期在南太平洋島國的活動也引起了堪培拉的警惕。王毅5月底曾公開宣稱:「太平洋島國都是主權獨立國家,不是誰家的『後院』;都有權做出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做別人的附庸。」

成蕾在葡萄牙里斯本主持一場研討會(6/11/2019)

Getty Images
澳大利亞籍中國環球電視網(CGTN)新聞主播成蕾已被中方收押超過兩年。

但黃英賢這次訪華行程還有一項人權議題備受關注——澳籍中國官媒記者成蕾與澳大利亞籍華裔作家楊恆均處境迄今並不明朗。路透社引述澳大利亞外交部發言人稱,堪培拉聯邦政府並未從中方得悉兩人所受司法審判何時有結果的任何消息。

中國執法部門於2020年8月拘押成蕾,至今年3月底被訴以「洩露國家機密罪」,於北京市第二中級法院受審;楊恆均2019年1月被捕,2021年5月底在北京二中院接受「間諜罪」審判。兩案開庭至今,從未宣判。

黃英賢星期二在堪培拉啟程前說,中方若能釋放成蕾與楊恆均,將為兩國改善關係掃除一大障礙。澳大利亞在野自由黨外交發言人,參議員西蒙·伯明翰(Senator Simon Birmingham)稱,黃英賢必須確保兩人獲釋。

總部設在美國紐約的人權觀察組織(Human Rights Watch)亞洲部主任伊蓮·皮爾森(Elaine Pearson)評論說:「黃英賢必然會受到中國政府施壓,要求她淡化人權議題。正因如此,她更要在雙邊場合展現澳府對人權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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