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緬甸政變:街頭抗議者的犧牲、擔心與訴求

Medical students hold up the three finger salute at the funeral of Khant Nyar Hein in Yangon, Myanmar on March 16, 2021

Getty Images
緬甸抗議者來自各行各業。

面對日益嚴峻的暴力鎮壓,成千上萬的緬甸普通人每天都在面臨艱難的選擇。

在緬甸軍隊聲稱去年大選存在廣泛舞弊、並在2月1日奪取控制權後,抗議者走上街頭示威,要求恢復民選政府。

根據聯合國的統計,自抗議爆發以來,至少有149人死亡。實際數字據信可能還要高很多。

以下是幾位繼續堅持抗議的示威者的親訴。

為女兒的未來而抗爭的年輕母親

諾(Naw)是民族罷工委員會的負責人。她說她參加抗議是希望一歲的女兒能有一個更美好的未來。

Woman holding child

BBC

我是緬甸少數民族–克倫族的成員,抗爭對我來說並不陌生。

今天的抗議者要求釋放領導人昂山素季和總統吳溫敏,並認可2020年的大選結果。但作為少數民族的我們有更深的訴求。我們希望能建立一個所有緬甸族裔的聯邦民主聯盟。

緬甸軍政府以分裂和征服手法統治緬甸多年,但現在所有族裔都團結起來了。

我有一個小女兒,她才一歲。我不希望她因為我的行動而受苦。我之所以參加抗議是不希望她像我一樣在獨裁體制下長大。

我在參加抗議前跟丈夫商量。我對他說,萬一我被捕了或是死了,希望你照顧好我們的孩子,並繼續好好生活下去。

我們將自己完成這場革命,不要把它留給下一代。

幫助醫生逃離的醫務人員

南達(Nanda)在丹老縣一家醫院工作。醫務人員站在了此次緬甸抗爭的前沿。但南達說,丹老的醫生們因為擔心被軍隊帶走不得不躲藏起來。

Patients lying in bed

BBC

那是3月7日的一個夜晚,馬上就要實行宵禁了。

我開著一輛有貼膜的車,接上一位骨科醫生和他的妻子,還有另外一名醫生和他的家人等。在夜色的掩護下,我們把他們的行囊裝上車,然後開車送他們到安全的地方。

就在一天前,政府官員致電我們當地醫院,索要那些參加公民抗爭運動的專家、醫務人員以及護士的名字。我們當中有人擔心:他們為什麼要知道名字?如果官員來找他們會發生什麼?

所有在職醫生(那些為政府工作的醫生)一致決定他們將藏起來,擔心一旦被抓會發生什麼。我被指派去幫助一些醫生逃走。

回到車裏,人們感到氣憤和難以置信。

那名醫生問道:「為什麼我們這些醫生和醫務人員不得不像罪犯一樣躲藏起來,而他們卻為所欲為?」

我也感到不舒服,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幫助那些沒有任何過錯的醫生藏起來。

轉天,能照看丹老百姓的專家就只剩下幾個人了。抗議者、圍觀者的手指、手或者顱骨被士兵打傷、打折,不再有足夠的外科醫生來為他們治療。

也沒有產科醫生和婦科醫生來幫助分娩的女性了。醫務工作者一直是抗議活動的重要組成部分,但現在他們都走了。

攝影師男子

貌(Maung)是仰光的一名電影製片人。抗議開始時,他決定用攝像頭來記錄每天的進展。

A man holding up his phone

BBC

2月28好這一天令我難以忘記。我當時在仰光的大街上,就站在路障後面。

我當時正用手機拍攝。數百名示威者呼喊著口號並敲打著瓶子和罐頭。大約有100人向我們迅速走來,我不知道他們是警察還是士兵。

在毫無警告的情況下,他們開始向我們射擊。他們使用了震撼彈、子彈和催淚彈。

我跑到了一條事先找好的逃生路線,同時還沒忘了繼續拍攝。我們大多數人都設法逃掉了。

我現在在參加抗議時必須要戴頭盔和防熱手套。如果有可能,我們會試著把催淚彈扔回去。大多數時候,我們能讓它失靈,先用濕衣服蓋住,然後往上澆水。

許多人還戴著廉價的防毒面具,但它不能起到完全的保護作用。我們發現用可樂飲料洗臉可以有效消除毒氣。

作為製片人和抗議者,我決定每天抗議並製作一個短視頻。現在再看這些視頻,我可以重新體驗抵抗運動,看到它如何從和平抗議轉變到冒著生命危險的抗爭。

這比任何電影都更真實。

被軍隊困住的一名女子

斐(Phyo)是一名研究人員。她跟200人一起參加了在仰光三橋區的一場抗議活動,但他們遭到軍隊的堵截。至少40人被捕。

People trapped inside a house

BBC

那是3月8日大約下午2點,保安部隊開過來並堵住了我們。這時,一些附近的住家把門打開並向我們招手,讓我們進去。

保安部隊在外面,等著我們出去。我們房間裏一共有7人,六女一男。

那家人非常善良,給我們食物。我們當時想,幾個小時後再離開就沒事了。大約在晚上6點半的時候我們開始感到焦慮。

我們意識到保安部隊不會離開,於是決定想辦法逃出去。

為我們提供藏身之地的主人告訴我們哪條街比較安全,還有那些可以藏身的其他地方。

我們都把自己的隨身物品留在了第一位房主家裏。我換上一條筒裙離開了,這樣看上去就跟當地居民一樣。我還刪除了手機上的許多軟件,拿了一點現金。

我們在另外一處安全地點呆了一整晚。第二天早晨,我們聽說保安部隊已經走了……

插圖:BBC Davies Surya

(為安全起見,文中抗議者的名字均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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